HUSH

今晚,猪皮哥死了。
他是萤火中不起眼的一颗,这个为了朋友可以拿出小冰箱,小货车,甚至是大腿骨的男人,迎来了他的终极死亡。
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。我不想喝酒,也不想过节,我只想听你拿起发誓再也不碰的吉他,弹一首发誓再也不唱的歌。
墨西哥的男人啊,他们落魄,他们残破,可他们拼死守护他们的浪漫。没有了他的胡安妮塔,多一根大腿骨也不会完整。
埃克托弹起了吉他,他坐在猪皮哥的破吊床上弹吉他。
他战战兢兢的挨过一年又一年的亡灵节,他从骄傲的音乐家沦为油嘴滑舌讨生活的流浪汉。人间的他是诅咒,亡界的他是笑柄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,有魔力让歌神的后台借给他戏服,让撒手人寰的猪皮哥借给他吉他,让伊梅尔达对他心心念念。
他是这样的一个男人,在那些大家互相取暖的日子里,他把爱和希望倾注给他的“亲人们”,在那些离家万里的日子里,他一刻也没有停止尝试,在米格不顾时间紧张要证明自己值得祝福的时候,他嘴边的第一句话也是“多么伟大的理想”。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。
墨西哥的男人啊,这些该死的浪漫的男人,他们流离失所,他们失去一切,可他们就是要留住骨子里的骄傲,他们就是要留住灵魂里的浪漫。
埃克托喝干了酒,把杯子扣在桌面上。
“再见,我的朋友。”
“……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忘记你。”
伊梅尔达累了。这个威士忌一样炽烈的女人爱的那么简单,他弹琴,我唱歌,一切都不再重要了。
可这个像自制的鞋掌一样强硬的女人爱的又多么深切,深到可以埋葬自己的理想,挽起袖子撑起一个家。你伤了我的心,我便不再需要你。你是我的挚爱,亦是我的诅咒。
可她的内心依然是那个天蓝色的,流泪的女人啊,你是我的诅咒,可你是我的挚爱。
墨西哥的女人啊,烈酒般的墨西哥女人。她们把最浓的香醇留给自己的爱人,把最辣的怒火留给自己的痛苦。
“这是为了你谋杀我一生的挚爱”
“这是为了你想谋杀我可爱的曾曾孙子”
鞋掌的背面,还是柔软又高贵的皮革。
她站在本属于她和丈夫的舞台上时在想什么?她要把脑袋放空,把一辈子的操劳放空。那些紧张的,劳累的,被剥夺的日日夜夜。她老去的脸庞,花白的头发。
这一刻,她是天蓝色的,流泪的女人,
她是最美的女人。
墨西哥人啊,那些浪漫的,忠诚的,炽热的墨西哥人。
他们把烈酒和热血连同生命的苦难一起咽下,把爱留在心里。
哪怕如今那儿只剩下肋骨。

评论(2)

热度(213)
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